MademoiselleFleur

普罗旺斯今夜未眠(二)

二、住院

这里离曲和租住的公寓不远，曲和气喘吁吁地把黄志雄背上四楼。黄志雄的衣服还没干，曲和只能把他的衣服全扒下来，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。把黄志雄放在床上，又把他的衣服仍进洗衣机，曲和坐在椅子上看黄志雄睡得并不安稳，蜷成一团，呼吸急促，拳头紧紧地握住。这大概是自己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了曲和想，把一个陌生的酒鬼带回家。
黄志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，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，房间里有轻轻地音乐声。黄志雄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，他翻身坐起来，把脸深深地埋在手里。他很久没有这么清醒了，黄志雄有些害怕，他害怕枪声充斥他的脑海，他害怕听到阿雨一声声绝望的喊他的名字。抬起头，还好，他还只是听到悠扬的大提琴声，厨房的灯光也还是温暖的橘色。
宁静，久违的宁静。
在窗户前的椅子上，黄志雄发现他的衣服整齐的叠着，穿上后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。厨房里的男人瘦瘦高高的，肩膀平直，腰杆挺得笔直。
“非常感谢您的帮助，先生。”
曲和回过头，发现那个酒鬼已经醒了。
“你醒了？我热了牛奶……”曲和刚转回去，便听见关门的声音，黄志雄已经拎着他的酒离开了。
曲和再次见到那个酒鬼是去医院拆线的时候。黄志雄躺在简易的操作室，插着喉管，胸口不停地起伏、干呕。
“他怎么了？”曲和有些焦躁，拦住门口跑出来的小护士问道。
“过量饮酒引发的胃出血。他是您的朋友吗先生？”
曲和有些犹豫，毕竟他连这个酒鬼的名字都不知道，转又想医院可能是想找人帮忙付医疗费用便又应承了下来。
“是的，我是他的朋友。需要我付医疗费用吗？”
“太好了先生，我们正在发愁把他送去哪里呢！不过您不用付钱，他是退役的军人，有医疗卡可以用来支付费用。”【医疗卡是我编的，勿怪么么哒】
曲和大感意外，这样一个酒鬼竟然是退役的军人。
“对了先生，这是他的身份证件和医疗清单。”小护士把一个档案袋交给曲和。
“黄志雄”，曲和终于这道这个男人的名字，应该是中国人。小小的兴奋，在知道他们同是中国人后。
医院的气味大概就是混合着血腥的消毒水的味道，曲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黄志雄，不过几日好像又削瘦了许多，他不明白是什么事情把一个铁骨铮铮的军人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。也许是照片中的那个女人，档案袋里的那张照片，黄志雄和一个女人头挨着头笑的温柔好看。
同是天涯沦落人，曲和苦笑。
夜已经深了，便将整个世界都吞没吧。